孟武伯问什么是孝,孔子说:“父母只需要为孩子的疾病担忧”。孟武伯是孟懿子的长子,为人不守信用。有一次他迎接从越国回来的鲁哀公,口不择言的问一位大夫郭重:你为什么这么肥胖?鲁哀公当众讥讽孟武伯:“食言多也,能无肥乎!”孔子说:“人如果不讲信誉,真不知有什么可取之处。就像大车的横木两头没有活键,车的横木两头少了关扣一样,怎么能行驶呢?”所以孔子没有教导孟武伯怎么对待父母,而是让他修身自省。人若无德而称焉,就走上了小人之路,终而影响自身及后嗣的存续,同样是不孝。
曾子生病,召集弟子过来说道:“看看我的脚!看看我的手!《诗》上说:"战战兢兢,好像面临着深渊,好像走在薄冰上。’从今以后,我晓得自己成功保全了父母留给我的身体,学生们呐!”《孝经》有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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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壤叉开两条腿坐着等孔子。孔子说:“你小时候不谦恭不敬兄长,长大了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,老了还不死掉,真是个害人的家伙。”说完,用手杖敲击他的小腿。老而不死是为贼,这句话常常被世人误用来贬低老年人,这是大错特错。幼而不能强学,老而无以教——这才是孔子觉得令人羞耻的事情。原壤自放于礼法之外,以道法自然自居,然而他正是伏波将军马援所说的那种“画虎不成反类犬”的人。原壤在自己母亲葬礼上都能敲着棺材唱:狸首之班然,执女手之卷然(狐狸的头阿,花纹斑斓;握着你的手阿,真是柔软),失礼到参加他母亲葬礼的孔子无法直视,只得装着没听见赶紧离开。少时不能遵循孝悌之道,习学礼仪,明晰世情,年纪大了其言行举止不仅不能提挈帮助晚辈,还树立了非常糟糕的榜样,这才是老而不死是为贼的真意。
季氏委任闵子骞当季氏采邑费城的长官,闵子骞告诉使者:“好好地为我推辞掉吧。如果再有人为这事来找我,那我一定逃到汶水那边去。”《说苑》里也记载:孔子说:“闵子骞真是孝顺呀!人们没有对于他的父母兄弟关系的任何负面言论。”这句话就是答案。闵子骞幼时丧母,父亲续弦后,后妈又生两子。后妈对待闵子骞极为刻薄,为其制作的冬衣都用不保暖的芦花,终于被闵子骞父亲发现。然而闵子骞以“母在一儿寒,母去三儿单”为由,力劝父亲放弃休妻想法,继母反躬自省,终于成全了一个温暖和谐的大家庭。
这两句话在《论语里的存亡绝续》里就有介绍过,我身非我有,乃历代先人之托付,继往开来,矢志前行是我辈应有之义。鲁哀公曾经问过孔子一个问题:“我听说有人健忘到搬家把妻子都搞丢了,是这样吗?”孔子回答:“这不算什么,最极端的能把自己也给忘了。”然后孔子郑重其事的说了如下这番话:“昔者夏桀,贵为天子,富有四海,忘其圣祖之道,坏其典法,废其世祀,荒于淫乐,耽湎于酒,佞臣谄谀,窥导其心;忠士折口,逃罪不言。天下诛桀,而有其国。此谓忘其身之甚矣。”最大的不孝,就是不自爱,抛弃圣祖之道,忘了自己是谁,把祖宗千秋万代的托付付诸东流,悔恨之情,将复何及?
天地之性,人为贵。人之行,莫大于孝。孝悌,是站在天之经、地之义上,千秋万载如同一人的使命传承;是以天下为一家,以中国为一人的意志凝结。《孝经》所说“孝悌之至,通于神明,光于四海,无所不通”,岂虚言哉?孝悌篇结束了,我们以《列子·汤问》中的《愚公移山》作为结束语吧,这篇大家在小学二年级就曾读过的文章,今天再次阅读后,相信会有更多的体会。
《愚公移山》
太行、王屋二山,方七百里,高万仞,本在冀州之南,河阳之北。
北山愚公者,年且九十,面山而居。惩山北之塞,出入之迂也,聚室而谋曰:“吾与汝毕力平险,指通豫南,达于汉阴,可乎?”杂然相许。其妻献疑曰:“以君之力,曾不能损魁父之丘,如太行、王屋何?且焉置土石?”杂曰:“投诸渤海之尾,隐土之北。”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,叩石垦壤,箕畚运于渤海之尾。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,始龀,跳往助之。寒暑易节,始一反焉。
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:“甚矣,汝之不惠!以残年余力,曾不能毁山之一毛,其如土石何?”北山愚公长息曰:“汝心之固,固不可彻,曾不若孀妻弱子。虽我之死,有子存焉;子又生孙,孙又生子;子又有子,子又有孙;子子孙孙无穷匮也,而山不加增,何苦而不平?”河曲智叟亡以应。
操蛇之神闻之,惧其不已也,告之于帝。帝感其诚,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,一厝朔东,一厝雍南。自此,冀之南,汉之阴,无陇断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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